姜如故

庸人。

封面源自绑字 糖渣@檀栅

【堂良】我在东宫当伴读 18

孟鹤堂在探月亭中坐了一整夜不曾合眼,直到天际泛白,阿福找来时,他才茫茫然整顿衣衫随人洗漱一番后再前去书房。


不出意外是又见到了邱赡,但不同的是他与周九良的关系像是前所未有的融洽。


彼时邱赡正低头把案上的书卷一侧一侧放进周九良的书匣中,又叮嘱千万要认真听先生讲课,若有疑惑之处可回来向他讨教,而周九良也连连点头称是,听得颇为认真,末了还不忘嘀咕一句又不是小孩子了。


邱赡听罢哈哈一笑随口附和,转头见到一旁的孟鹤堂说道:“殿下这边已经都收拾好了。”


“我们走吧。”周九良带着收拾好的东西绕过邱赡,亲密地拉着孟鹤堂手臂往外走,直到坐上马车才发觉孟鹤堂面容憔悴,眼底似有乌青,便凑近了些盯着那两团乌青关切问道,“你昨夜睡得不好?”


孟鹤堂偏头,阻止他继续盯下去,并顺着他的话承认:“是有些,但无妨。”


其实昨夜孟鹤堂就已经想明白了,一如他先前所言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区区邱赡,何惧之有?眼下只需静观其变即可。


不过今日最大的变数竟然是周九良的事。


学堂公布上回小测等第,一贯稳坐前茅的周九良这次仅仅拿了个乙等,就连秦霄贤都不可思议地挨个指着名字确保自己没眼花看错。


同窗们纷纷拥挤来查看自己的等第,几个眼尖的注意到周九良的变化,趁着秦霄贤摇头叹气的功夫就开始耍起了嘴皮子。


“我们的太子殿下竟然只有乙等啊。”


“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,看来也不是什么治国的料子嘛。”


“就是就是。跟我们这些平民也差不多呀。”


依然是之前总和周九良过不去的几个刺头,嘻嘻哈哈地便嘲讽边往这边投来鄙夷的目光。


周九良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几个人的脾性了,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,只觉得聒噪,索性拨开人群远离那群鼠雀之辈。


可秦霄贤还是不依不饶地在他身边晃来晃去,念念叨叨:“不应该啊。你这次是怎么回事啊?没睡好?有心事?有事你跟哥们儿说啊,别一个人闷闷不乐了。”


“没有,没有,没有。”周九良听得脑袋都疼了,本来遇到这事儿就郁闷,还得应付一个碎嘴子。


“你还是先歇会儿,我来安抚就好。”孟鹤堂拍了拍秦霄贤,示意他冷静一些,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,不至于如此忧心忡忡。


秦霄贤似乎不相信孟鹤堂能有什么办法,抱着一副“我倒要看看你比我好哪儿去”的姿态将信将疑地退后几步闭上嘴。


不只是他,原来那帮冷嘲热讽的也抱团在远处看向这边直哼哼,也在看热闹。


孟鹤堂向来说到做到,说是要安抚周九良,便一定能让周九良不再垂头丧气的。


不过方法如何,秦霄贤和抱团看热闹的是无缘亲眼目睹了,因为周九良也是回到东宫才反应过来。


“听说殿下这次考得不好。”邱赡这话明明是对着周九良说的,却像是故意说给孟鹤堂听似的,眼神频频投向这个太子伴读。


出门前是邱赡收拾的书本,回来以后也还是他整理的,但此前这些一直都是孟鹤堂在经手,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责备伴读没有尽到伴读应尽的责任吗?


“是我失责。”在场的三人也都听得出来什么意思,孟鹤堂也坦然承认。


“其实也不全怪你,毕竟你也不希望殿下因贪玩而荒废学业。”得到满意的回答后,邱赡继续说道,“不过既然你这么说,总要为殿下做点什么不是吗?”


“你这人怎么跟先生一样爱罚人。”周九良挡在孟鹤堂身前,警惕得盯着邱赡义正言辞地说道,“我不同意。”


自打邱赡出现以后,周九良说了多少次不同意,他自己也记不住了,好似他对有关邱赡的一切都极为抵触,尽管会有一瞬间他也想为邱赡辩解,但……事情总不能如他掌控?


“殿下。”这两个字从邱赡口中说出,带着极尽的温柔和暧昧,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周九良,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,快到来不及让人捕捉,“你听我说,这并非是体罚,而是让他磨炼磨炼,这也是陛下的意思。”


周九良最烦有人搬出父皇来压他,可又不能不听,拦着邱赡的手放下了些,又回头看了看被护在身后的孟鹤堂,像是被说动了,低头颇为踌躇。


孟鹤堂站在他后面也看够了,不愿周九良为难纠结,便主动站出来说道:“既然也是陛下的意思,那便没有推辞的理由了。有劳邱公子费心了。”


一直有心护他的周九良急了,他就是看不惯事到临头还波澜不惊的孟鹤堂,这不是明摆着任人欺负吗?


“孟鹤堂你!”


“殿下不必担心,这东宫毕竟还是你做主。”邱赡也是见好就收,耐着性子继续哄着周九良。


有道理,就算邱赡想罚,没有他的准许,难不成孟鹤堂还能自己去找不痛快?应该只是说说而已吧。


周九良被说服了,一看身边早没有孟鹤堂的影子,刚要发问就被邱赡带去了书房。


好像他俩心有灵犀,旁人显得很多余。周九良暗自思量。


但此去书房并没有如昨夜一般给他讲些先人古事,而是让人送来酒菜。


“殿下这是何意?等第差了还需要喝庆功酒吗?”邱赡不解地指了指桌上的酒壶问道。


“这你就不懂了。”周九良拿起一个酒杯往里倒满了酒液,抬手递给他,解释道,“正因为差了才心情烦闷,想着让你陪我借酒解忧。”


邱赡闻言轻轻一笑,没有再追问,伸手接过酒杯仰头喝完了杯中酒,抿了抿唇上的酒液赞叹道:“不逊于琼浆玉液,殿下还真舍得与我共享。”


周九良打眼一扫,也给自己倒满了酒,乐呵呵道:“东宫不缺好酒,得有人陪着才有滋味。”


其实这顿酒也不是非喝不可,不过是他随便找了个由头想灌醉这个麻烦精,好想办法脱身去找孟鹤堂。


但邱赡好似不在意也没细思他的想法,只以为是他为自己馋酒胡扯了个幌子,便草草点了几下头应道:“殿下更希望那个人是孟鹤堂而非我对吧?”


周九良整个人后仰靠在椅上,两条腿交叠搭在书案边,单手晃着酒盏坦然承认:“知道你还问。不过他的玉佩……是你丢的吧?”


早在邱赡搬进东宫那日他便注意到了,孟鹤堂腰上的玉佩不翼而飞,好巧不巧的还偏是他送的那块。起初只认为是偶尔摘下忘了再饰,不曾想连着好几日都不曾再见孟鹤堂戴那块玉佩,直到他昨晚趁邱赡出门,召来下人一问才知是被邱赡偷偷处理掉的。


好一个满腹诗书的状元郎。


“殿下不也在明知故问吗?”邱赡见事迹败漏,不恼也不怒,那语气仿佛在谈论吃食一般平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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