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如故

庸人。

封面源自绑字 糖渣@檀栅

【堂良】我在东宫当伴读 23

庆成王心踏实下来也没再与周九良继续唠下去,说了句“失陪”就去找县主母女。


周九良扫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孟鹤堂,拿不准他的心思,犹豫片刻,索性也不言语。


孟鹤堂目不斜视,慢条斯理迈步往外走。


“你去哪儿?”周九良下意识就要提步跟上。


“屋内脂粉味太浓,出去透透气,殿下不必跟来。”语气淡淡,脚步却一息不停。


一踏出门外,明显松快许多,连周九良都长长地叹了口气,一抬眼皮看了眼跟前的孟鹤堂依然不作任何反应。


难道是生气了?他心中鼓点直打,细细回想这一晚发生的事,说过的话,猜测究竟是哪一处惹得人不快。


周九良快步追上,与他并肩,时不时侧头打量他脸色,轻声唤道:“孟鹤堂?”


一声似有若无的“嗯”算是反应。


两人直到出了府,周九良也没搜刮出下文。是他自作多情?还是孟鹤堂根本没生气,其实是他小题大做?


太和桥离府不远,没走两步就上了桥。真正入夜后的汾州在满街灯笼的照耀下如白昼明亮,孟鹤堂站在桥头,俯视脚下河流仿佛也能瞧见有几条小鱼兴奋地跃出水面。


周九良在他身边站定,顺着视线也往下望,出口却还是他的名字:“孟鹤堂。”


比上一声更认真,更期待得到他的回应。


“咻——啪!”


头顶炸开一圈绚烂的烟火,随后是越来越多的色彩,将黑漆漆的夜空照得恍如白昼,桥下喧闹鼎沸的人声霎时安静下来,驻足着停下观望欣赏烟火,纷纷感叹眼前所见多彩绚丽。


“今日是什么节日吗?”周九良小声嘟囔。


耳边尽是烟火炸裂之声,孟鹤堂没听清他的嘀咕,但颇为严肃地板着脸转过头盯着他,眼中带着他少有的炽热。


只一瞬间,周九良怀疑自己看错了,一向冷静自持、温文尔雅的孟鹤堂眼中怎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,几乎要溢出来。


忽然他唇上一热,有柔软之物贴覆而来,温热的吐息洒在他面上。


缱绻温柔的吻落在唇上,周九良脑子轰的顿时空白,愣神良久才反应过来。


而适才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情绪如今充斥包围着他,孟鹤堂靠近时便缓缓闭上了眼,但一只手抚着周九良的脖子逐渐加深这个吻。


他吻得特别小心轻柔,生怕弄疼了周九良,但那只摁着周九良的手却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。


不知过去了多久,周身安静下来,市井恢复了喧哗,又回到之前那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汾州。


孟鹤堂也冷静下来,面上神色稍缓,收回手睁眼定定看着周九良:“冒犯了殿下。”


语气之平淡就像刚才只做了件吃饭睡觉般寻常的事。


都冒犯完了你才讲!


周九良忍不住腹诽,但还是怔怔摇了头。仅仅一瞬的吻就跟一闪而过的烟火般虚无短暂,就像做梦似的不真切。


孟鹤堂垂了垂眼,看他一副受惊鸟雀久难回神的模样忍俊不禁,带着笑继续说道:“殿下既然不拒绝县主的香帕,想来也不会拒绝与我行这荒唐事。”


就知道!就知道是因为周涵给他扔手帕才生气的!吃醋就吃醋!还不说!孟鹤堂一肚子坏水!


周九良心里早把他抱怨了个遍,但面上端的还是一个老实,他现在可算知道了孟鹤堂平时隐忍不发攒集的情绪都哪儿去了,指不定会在某一刻瞬间爆发,这比从头到尾都在发泄的人还要可怕。


“孟鹤堂你敢算计我。”虽然现在还是心虚,但架不住周九良会找话找理。


不料他竟也大大方方承认了,一挑眉梢,话带揶揄:“不是殿下自己要跟来的?”


周九良就是一万个后悔口才不如孟鹤堂,被人占了便宜还有冤没处说。可话又说回来,他没拒绝也便罢了,竟还觉得……回味。


当下理亏的周九良抿了抿唇,决定扯些别的话分散注意力:“我没收她的手帕……”


话一出口,倒像是别扭的解释。


“嗯,我知道。”孟鹤堂笑眯眯地点头,似是心情愉悦。


不得不承认,孟鹤堂笑起来是好看的,原本就如白玉的面庞添上笑意更是丰神俊朗。他属于不笑便罢,一旦笑了便最能蛊惑人心,像只狐狸狡黠。


可偏偏周九良很吃这一套,自打第一眼见到他起就惊异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,此后更是做出许多“昏庸”之事,屡屡为他破例。


美貌误事啊!尤其是聪明又貌美,最是误事了!


“殿下在想什么?”见他不出声,孟鹤堂轻轻握住他的手问道。


周九良一愣,也没抽回手,任由他握住,哼了一声道:“在想我如此信任你,你却总想着算计我。”


“殿下又何尝不是在算计我呢?”孟鹤堂牵着他的手缓缓往回踱步,轻叹了口气后反问道。


自打见到第一眼,周九良就在一点点欺瞒他算计他。伴读一事如此,邱赡一事如此,就连他心有大志有所谋划却依然如此。行事向来不问他,事后又总若无其事凑过来。


根本是没打算真正接纳他,并肩而行也不过是短暂的表象罢了。


周九良也突然沉默了,他是有些话无法说出口,也知道或许是孟鹤堂误会了,但诸多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,便又囫囵个咽回腹中。


两人从府中走到太和桥,没多久又从太和桥遛弯回庆成王府。


只是没想到会在大门口见到荣安县主周涵。


“太子哥哥!”周涵一见周九良便快步上前,话中带着藏不住的亲昵。


“这么晚了县主怎的还未休息?”周九良别开眼,轻咳了两声,后退一步保持分寸寒暄道,那只手依然被孟鹤堂紧紧握着。


周涵余光瞥见两人紧握的手,顿时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: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

既然被发现了,那周九良索性也不遮遮掩掩,瞥了一眼孟鹤堂后继续说道:“我们在府上叨扰一晚,明日便动身启程,县主也请早些歇息。”


周涵一颗还未许出去的芳心登时便碎了一地,就好像之前在宴上献舞赠帕在他看来不过是可笑之举。


她待字闺中本就被父母教导要有女儿家的矜持,此次席间所为也全是母亲私下教唆,说若是攀上了太子这根高枝,日后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,她这才动了歪心思。


“太子哥哥你听我说!”明知此后应是不会再见了,周涵还是想抱着最后的一点奢望开口道,“我不是故意那样做的!我们……以后还会见面吗?”


越往后说声音便越弱了,连她自己都清楚,若是拿着县主身份说门好的亲事也便罢了,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无人敢要这孟浪女子可要她如何?叫她父母颜面往哪搁?


周九良没考虑这么多,他与周涵本就是第一次见面,没有任何情义可言,非要说的话也就是碍于庆成王的面子才登门拜访,说句难听的,往后她这个县主要如何安排,与他又有何干系?


“若无旁的事,孤便先回屋歇下了,县主也好自为之。”周九良肃着脸,头一回端起了太子架势,试图以此提醒她彼此身份有别。


说罢,便和孟鹤堂一起,绕过失落的周涵往后宅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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