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如故

庸人。

封面源自绑字 糖渣@檀栅

【堂良】我在东宫当伴读 22

周帝大手一摆算是允了,他当然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养尊处优,头一趟出远门还是朱云峰为他铺垫的,尽管心中再有不舍也只好答应,毕竟他比周九良更明白其中牵扯,见天子都同意了,底下那些人反对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。


他也想助儿子一臂之力,不再只是捂住他的耳目挡住他的视听。


好端端的一场接风宴,忽然之间变成了太子殿下的践行宴。


圣旨是在两日后送到东宫的,连同圣旨一起来的,还有皇后亲手做的甜糕,说是一听周九良马上南下,担心他在路上多有吃苦,特意为他做的吃食。


周九良领完旨等人走后才打开的食盒,里面装的都是他爱吃的糕点,一时之间动容不已。


“带上我吧。”孟鹤堂的声音冷不防出现在耳边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

周九良拿了一块糕递给他:“路途遥远,凶险颠簸,若是游山玩水就与你一起了,再者你且只是我的伴读,本无需蹚这趟浑水。”


孟鹤堂没有接下递来的糕点,只是凑过去咬了一小口,眨巴了眼睛,显露些狡黠的笑意,似是猜到了他会这么说。


“一为贴身护你,二来想长些见识,如此机会难得,自然不能错过,还望殿下恩准。”


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理由。


不出意外周九良被说服了,美色与道理所占不相上下,更何况是孟鹤堂亲口说的,很难叫他狠心拒绝。


圣旨上并未提及何日动身,但周九良心知此事严峻,必然应当轻装简从越早动身越好,只有亲自跑一趟,才能了解清楚江州真实的状况。


出发那日,朱云峰也来了,他与周九良寒暄了几句后又叮嘱孟鹤堂要他二人相互照应,毕竟山高路远,还是小心为上。他会留在京中一段时日,若有急事,可传书给他。


朱云峰絮絮叨叨完便回到城内了,没打算送他们一段路,说是大男人送来送去的肉麻。


“孟鹤堂,此行一路凶险莫测,你既说要保护我,那就不能再以伴读的身份了。”上车后,周九良说起了这个想法,“这样吧,对外宣称你就是我的随从如何?”


“怎么听上去反而还不如伴读呢?”孟鹤堂是不在乎这些名头的,不过忽然起了玩心,故作遗憾失望神色,低下头叹了口气轻声反问道。


周九良哈哈一笑,抬起手臂搭在他肩上贴过去:“怎么会呢?一听就很威风啊!堂堂太子殿下只带你这一个随从!”


孟鹤堂也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,好不容易止住了笑,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,问道:“这是去往汾州?”


周九良点了点头,解释道:“我们先去汾州落脚,顺道去拜访一下庆成王。”


“庆成王?”孟鹤堂略一沉吟,似乎听说过这位王爷的名号,太祖嫡孙,降生时恰逢庆成宴,故而特赐此为名号,封地汾州这块富庶之地,享荣华富贵,传闻待人热情,一心为民,与王妃恩爱有加,育有一女荣安县主。


“是啊。到时你就知道了。”


南下江州非一日之劳,去汾州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,恰好也可去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。


等他们进入汾州城内已是夜晚,但周国不设宵禁,夜幕降临依然灯火彻明,街上行人往来不绝,一眼望去尽是盛世繁华之景。


过了太和桥就到了庆成王府门口,孟鹤堂跟在周九良身后下车时还看见一个小厮上前伺候搬矮凳,周九良从不需要这些,便摆手拒绝了。


“太子殿下,有失远迎。”一粗犷男声骤然出现,吸引了孟鹤堂的注意。他眯着眼抬头看去,不高不瘦、面色和蔼的男子穿着华服站在门前,身边还跟着温婉端庄的中年女子,想来这二位应该就是庆成王夫妇了。


周九良笑着上前:“皇叔客气什么,是我不请自来才是。”


庆成王越过周九良看向他身后的孟鹤堂,似在好奇他的身份竟能与太子同坐一车,但孟鹤堂也懂事,规规矩矩向他行了礼问了好。


周九良察觉到气氛,哈哈笑着:“忘了说,这位是我的贴身随从,我习惯了带他在身边,皇叔应该不介意吧?”


“原来如此。既然是你的人那就没问题了。走走走,本王特意为你设宴,还担心你不来呢。”庆成王给身旁的王妃使了个眼色后又大笑着去拉周九良往府内走去。


孟鹤堂环视四周,除了几个小厮之外便只有庆成王夫妇出门相迎,荣安县主却不曾露面,这是为何?


再者说,他们又怎知周九良此行定会途径汾州,还特意设宴?莫非对南下江州一事早有所知?


宴会设在正堂,庆成王夫妇坐在上座,周九良位于列首,按理来说孟鹤堂一个随从是不能入座的,但庆成王却破例邀请他也一并入席。


按照庆成王原话,因为规模不大,故而不拘礼节,随意畅怀。几个舞女长袖曼舞,笙歌不断,顿时衬得宴席也颇为热闹。


周九良向来对这种宴席并不感兴趣,但盛情难却,便一同坐下。


“此行仓促,尚未广而告之,不知皇叔是如何得知的?”周九良问出了孟鹤堂心中所惑,倒叫孟鹤堂产生一种他俩心有灵犀的错觉。


“贤侄难道不知道吗?是承平来信说,你们受皇兄之命赶赴江州,或会途径此地,叫我多多照顾。”庆成王也被问倒了,缓缓解释道。


承平,乃是晋王周启的字。


看来晋王不曾现身那日接风宴,知道的消息却一点都不比旁人少啊。不过这样一来,倒是解释得通了。


堂中舞女们踩着鼓点变换阵型,长袖翻飞,淡淡香气迎面而来,叫人不自觉放松许多。


孟鹤堂就在周九良手边一个位置落座,尽管面前摆满了瓜果茶点,眼前姑娘翩翩起舞,但这些一概不入他的眼。


随着笙歌琴音放缓曲调,姑娘们的舞步也渐渐慢下来,乐曲进入尾声,她们也跳完了整曲。最中间站定的女子被其他舞娘包围,衬得她格外美丽。


她从一种舞娘中脱颖而出,在这一曲中将自己的曼妙展现得淋漓尽致,惊艳得让人挪不开眼。甚至莲步缓移,一条帕子落在周九良怀里时,她还抬袖掩面低声嗔笑,娇羞姿态丝毫不觉放浪。


“涵儿,不得无礼!”庆成王见状,厉声呵斥道,“究竟是何人教你如此做派!简直是胡闹!”


“你凶什么啊!是我,都是我指使的!你要骂骂我好了!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,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。”庆成王妃当下便反驳道。


看来这便是传闻中的荣安县主周涵了。


周涵被凶得当即便双眼通红转身跑了出去,王妃也顾不上其他,瞪了庆成王一眼后一并追了过去。


许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,庆成王也不好意思,连忙说道:“是我管教无方,让贤侄见笑了。看天色也不早了,今晚你们便住在府上吧。”


“会不会唐突打扰皇叔了,侄儿也不想让您麻烦,若是因为侄儿的到访搅了您的安宁,那侄儿这便离开。”周九良起身,作势要往外走。


庆成王以为他真的生气了,快步走来拉住阻拦道:“贤侄说得这是哪里话?本王怎会觉得麻烦。你就安心住下,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下人便是。”


“那侄儿便多有叨扰了。”周九良停步,躬身谢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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